凌晨5点40分,闹钟响起的时候,我已经起床了。今天是组织集中献血的日子,而我还在千里之外。为平衡好工作和献血,我预订了早上八点的高铁票。一项任务完成,就准备立刻马不停蹄地返程。一番梳洗完毕,来不及吃早饭,迎着初升的朝阳,我急匆匆离开了酒店,立马赶往高铁站。
上周在办公平台看到组织献血的通知时,就叮嘱同事在部门统一报名时把我的名字报上,后来又反复嘱咐同事别忘记了。
人生转瞬四十年,还尚未献过血。每次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看到白色的采血车,心里也会涌起一股冲动。只是有点胆小的我,一想到那幅场景就望而却步了。但是,这次却异常地坚定,坚持认为没有做过的事一定要去尝试一下,尽量不让人生留下太多的遗憾。
知道我要去献血,周围不断传来关切和质疑的声音。
“你体重不达标吧?”
“哦,没关系吧。”
“你这么瘦,能行吗?”
“还行吧。我好像不贫血。”
“要献400cc呢,你能挺住吗?”
“没事儿,不怕。”
……
本来心情激动的我,在大家的殷切关怀下,心里也有了些许忐忑和不安。献血后会怎么样?身体会很虚吗?怎么补?多久才能补回来呢?一连串疑问不断回旋在脑海。
带着疑惑和紧张,千里驰驱后,又从高铁站直接去了献血地点。
献血的人很多,有3辆献血车,还有搭起来的遮阳棚,大家都在排着队,有条不紊地按程序进行着。我赶紧填好表格,交给工作人员,由她们填写后半部分内容。
“体重多少公斤?”工作人员例行询问。
“46。”底气不足地回答道。
“76?”工作人员瞄了我一眼,不可置信地质疑到,声音都提高了八度。
“46。”我又心虚地重复一遍,心里七上八下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工作人员声调降了下来。
我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地,终于顺利通过第一关。
接下来是血液检测。往常生病在医院化验时,看着医生刺破指肚取几管血还会心疼,可是今天这些都只能算是毛毛雨了。化验结果,各项指标都合格。第二关也顺畅过关。
离开遮阳棚,登上采血车,准备至关重要的一关,抽血。车厢里人很多,一共三个医生,每人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献血人员,旁边还有排着队的人。看了看大家的进度,我选了一支队伍也排了起来。
轮到我时,看着明显几倍于输液的、粗粗的针头,心里不禁打起了鼓,但还是坚定地跟医生说,“献400cc,医生。”“不行,你太瘦了,只能献200cc。”医生更加不容置疑地坚决回绝了我。“好吧。”以医生的话为准,只是稍稍有点失落。
当医生拿起粗大的针头,我偏过头去,有点不忍直视。待针头穿透皮肤的刺痛传来,我回过头,看着深红的血液沿着软管顺流直下,一直流到扁扁的袋子里。抽血过程中,左臂从肩膀到指尖都开始变得麻木和胀痛,医生让我反复握拳、张开,感觉稍好一点,除此之外其他都还好,都能忍受。
终于,扁平如一张薄纸的血袋逐渐鼓胀起来,直到全部装满,我的抽血环节也圆满结束了。用力按着针孔,终于也可以看看周围的同志们了。
右边两位稍微年长的大姐,个子高高的,身体也满壮实,但是只抽了200cc,就都支撑不住了。两个人都呕吐起来,一个脸色刷白,感觉马上要倒下去,被工作人员扶到了左边的长椅上躺下来;一个汗如雨下,额头、脸部、鼻尖、脖颈,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,工作人员连忙递上水和纸巾,询问她怎么样。周围的人也关切的询问。还好,稍事休息后,两位大姐的状况都逐渐好起来。
看到左边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两管血要递到另一边,我不禁疑惑地问,“医生,我怎么没有呢?”“那是造血干细胞捐献。你太瘦了,就没征求你的意见,也没收集。”医生体贴地解释。“你那么瘦,把自己保护地好好的就OK了。”小伙子笑容满面地鼓励道。听着大家暖心的话语,心里也暖暖的。即使我们来自四面八方,即使我们互不相识,大爱却让陌生的世界温暖如春。
最后,除了大红的献血证,竟然还有一份小小的纪念品,物品虽然微小,也算是一份浓浓的心意吧。
走下采血车,站在初夏的阳光下,不禁一阵眩晕,看来还是有一点点反应的,不过心里很踏实很满足。
我只是这样一个渺小的人,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。生而为人,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为家庭、为单位、为社会做出一份努力,奉献一份热忱,除了熟悉的人和事,还能惠及或近或远的陌生人,于我也将是一份莫大的福报,此心足矣。
献血只是个起点,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,眼界越来越宽阔,时间也能够越来越宽裕,然后可以试着去尝试更多的途径和方式,让世界因我们的存在更明亮,更美好!